六個月前,中國及全球最大的在線健身平臺Keep正式向香港聯交所遞交招股書, 如果敲鐘成功,這將是國內第一家實現上市的互聯網健身公司。 可惜的是,Keep的IPO申請狀態在8月26日已轉為“失效”,目前無法正常查看或下載。這讓國內首個互聯網健身“獨角獸”變為了一頭前途未卜的“困獸”。 隨之而來的是無數爭議與質疑,各路人士聞訊紛紛拿著放大鏡趕來了,在一些放大鏡下,Keep徹底淪為偽命題,“折戟”港交所上市無門。 雖有專業人士指出Keep只是招股書“失效”,并不是IPO失敗,這也不代表港交所對公司資質有負面意見,甚至還有人搬出了港交所上市主管陳翊庭曾對媒體說過的話:“現在上市申請非常多,人手快不夠用了。” 但無論如何,這都意味著當初那個因體重吃了失戀的苦,繼而轉身涌向健身行當的Keep創始人王寧,聽到香檳開啟和碰杯聲的時間被推遲了。 Keep奔向激流 將時針撥回2017年3月21日上午8點,王寧正穿著一身黑,Keep四個字母印在上衣胸前,他戴著標志性的黑框眼鏡在Keep總部里來回踱步。還有一個小時,就是他與蘋果CEO庫克會面的時間了。 這一天,庫克北京之旅的行程表上有兩家公司:一家是位于中關村的ofo,一家是在望京的Keep。當時的Keep雖不算得籍籍無名,可要和如日中天的ofo相比,多少還是差點意思。 庫克剛現身Keep沒多久,網上就出了一篇標題為“蘋果CEO庫克去了ofo之后又去了Keep,Keep是什么鬼?”的文章。
然而在這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可以被縮短到一年的世道里,這兩家庫克在同一天造訪的公司,就踏入了不同的河流之中。 2018年9月,ofo因拖欠6800萬元的貸款被告上法庭,隨即也被爆出押金難退的問題。另一邊,在ofo被告的前兩個月,Keep拿到了由高盛領投,騰訊、GGV紀源資本、晨興資本、貝塔斯曼跟投的1.27億D輪融資。 彼時的Keep還在依靠推出健身設備以及配套運動產品創收,圍繞“吃穿用練”各個場景發力,以健身為核心上線了涵蓋護膝、減脂食品、瑜伽墊等上萬個SKU,但營收狀況難以撐起商業化需求。 盡管王寧曾說過不愿意做一個To VC的團隊,而是要做To C的團隊,但他也清楚地意識到,Keep只有成為一個盈利的公司,才會有未來。隨著資本一輪又一輪的注資,來自投資方的壓力迫使王寧作出了改變:在拿到D輪融資的一個月后,就陸續推出了會員訂閱制和線上付費內容。 緊跟其后的是Keep一系列為擴大營收拉高增長率的商業化探索,試圖向資本“秀肌肉”,展示其強勁的商業變現能力。 不可否認資本的援手幫助Keep迅速成長為了一只“獨角獸”,但過于激進的商業化策略也為Keep日后的困局埋下了伏筆。 困獸之斗 Keep上線于2015年2月,在成立之初,內容一直是王寧最重視的板塊,但由于資金有限,沒有辦法大面積鋪廣告,王寧就和團隊制定了一個“埋雷計劃”,即去貼吧、微博、豆瓣小組等健身愛好者集聚地做營銷。 找對市場,站對風口,Keep通過在上述社交媒體平臺上投放大量優質PGC內容,完成了初始用戶的累積,從上線到突破100萬用戶,只用了105天。不到三年時間,Keep就實現了用戶數破億,將同期的競爭對手遠遠甩開在身后,可以說Keep就是靠內容發家。 以Keep推出會員訂閱及線上付費內容為時間節點,Keep將重心從「獲客」轉向了「變現」。為了擴大營收,Keep可以說是在線下線上花式尋找新的增長曲線。 2018年3月,王寧在Keep成立以來的第一場戰略及新品發布會宣布,未來Keep將面向城市與家庭兩個場景做業務,其中就包括線下業務Keepland和家用智能硬件KeepKit。 隨后Keep就在北京華貿開出首家門店,并將線下業務拓展至上海,但沒過多久線下門店就被關停。Keep線下業務就此面臨了4年空窗期,直到2022年才再次宣布重推線下健身,Keepland重新進入人們的視野,選擇了對標競爭對手超級猩猩、樂刻的團課模式。不過,這一次回歸的具體情況如何,仍需要時間的檢驗。 從線上來說,副總裁黃晶晶強調 Keep從兩方面加大了內容精品化的布局:一是加大投入官方自制 IP 內容,二是構建開放平臺,大力推動 PUGC 和品牌機構的內容供給。 以此為基礎,Keep在2021 年 ,宣布推出了三大精品 IP 課——「氣質芭蕾」「熱汗瑜伽」「燃脂派對」,又在年底舉辦了首屆「創作者盛典」,還簽約了帕梅拉、周六野Zoey等健身達人。
但單從市場反饋看來,Keep的線上業務甚至沒能干過劉耕宏一個人。 如今Keep留下了三大主要業務板塊:自有品牌產品、會員訂閱及線上付費內容、廣告及其他,截至2021年前九個月,三者對整體營收的貢獻比例分別為:55.1%、32.8%、12.1%。但Keep會員訂閱及線上付費內容的營收一直沒能達到預期。 “對于一個長期健身的人來說,Keep會員其實誘惑力蠻小的,健身計劃自己也能做。”一位長期健身的朋友表示,Keep的付費內容對自己吸引力并不大,自己平時只用Keep做跑步、騎行的記錄,一直沒有充過會員。 半道而來的收費對于那些當初被“免費健身視頻”概念吸引的用戶而言,免不了產生“被割韭菜”的心理落差,這也使得Keep失去了一部分老用戶。 當然,Keep能吸引如此數量的用戶,在內容層面必然有它的優勢和受眾。CC就是靠跟著Keep的課程計劃,一步一步從160斤減到了120斤。CC告訴筆者:“我用Keep好幾年了,收費之后我也覺得還好,主要是懶得自己組一個訓練計劃。” 減肥成功的經歷讓CC對Keep的使用體驗很是滿意,但CC也提到,現在充Keep會員大多是在雙十一折扣節點,或者偶爾也會續一個跟其他產品,例如視頻會員一起打包的季卡。 很快,Keep就觸及到了用戶增速的天花板。2021年,Keep用戶增速明顯放緩,并且在這一年里,Keep投入在營銷上的費用成倍增加。雖然燒錢買用戶早已經成為了互聯網屬性公司的一門“顯學”,但Keep的問題在于:燒錢買來的用戶粘性不大,付費轉化率也極低。 真金白金砸進去僅僅是穩住了Keep的后花園,卻逃不出持續虧損的怪圈,加之這一次IPO進程被推遲外界紛紛唱衰,即使王寧坐得住,但他背后那些等著退出的資本們還有多少耐心?那些站在互聯網健身行業旁邊觀望的投資人今后還會下場嗎? 繼續摸石頭 一位關注Keep許久的朋友評價:“Keep似乎只有融資順利”。 在當初王寧與庫克暢聊過的那間辦公室里,庫克得知Keep要推出海外版時說了一句話:“我愿意成為Keep海外版的第一個用戶。” 這場與庫克的約會給Keep帶去了出海的信心。 隨后,Keep于2018年初正式進駐海外市場,推出Keep Trainer和Keep Yoga兩款產品,不到一年時間便被分發到180多個國家,海外用戶超過了1000萬。 本以為是就地起飛,沒想到不到兩年,Keep Trainer就停止了更新,今年6月底,Keep Trainer及Keep Yoga兩款APP徹底停止了運營。
但這也只是Keep諸多失利之一,近年來圍繞Keep的還有虧錢、裁員事件、線下門店關閉、多條業務線解散等負面新聞。 王寧曾將耐克作為自己創業的最終目標,但Keep似乎承載不了他心中的星辰大海,無論是外界還是資本都更愿意給Keep貼上“國產Peloton”的標簽。 然而今年年初,被視為互聯網健身行業“燈塔”的Peloton被踢出納斯達克100指數。截至發稿,Peloton的股價僅10.19美元,與2020年底最高峰時的160.72美元股價,跌幅達93.7%。 Peloton的境遇暗示著互聯網健身企業上市之路不會平坦,根據灼識咨詢調查報告顯示,中國70.1%的健身人群知道Keep移動應用,Keep品牌在健身應用中的凈推薦值最高,于2021年,Keeper在該平臺總共記錄約17億次鍛煉次數。 這意味著Keep是行業里最有希望沖擊上市的公司,Keep的所面臨的問題也是整個互聯網健身的困惑。招股書失效的寒風,吹的不只是Keep,而是整個行業。 如今的Keep被困在上又上不去,躺又躺不平的尷尬境地。當然,招股書失效不是給Keep下的病危通知書,據聯交所上市規則,原申請六個月到期后,三個月內重新遞交的,事實上都屬于原申請的延續。也就是說,Keep如果在三個月內補充最新的財務數據和資料后,就可以延續審核狀態。 至于未來三個月Keep會有怎樣的動作我們暫時不得而知。 互聯網健身的故事,或許總有人能講下去,但在資本市場上壓垮一個行業的從來不是虧錢,而是沒了信心和心氣兒。 來源:體育產業獨立評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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